一个厦门农民在荒岛上种了27年树,被无数人视为傻瓜,结果...上午10点,海水退潮。林大声算准时间,驾着一条7米长的小舢板,驶向厦门翔安区琼头村,一个离陆地5公里远的岛屿——厦门鳄鱼屿。 他的小船上装着一大箱矿泉水和新鲜蔬菜,这是他每次从大陆返回离岛的惯例。鳄鱼屿上唯一的一口井,打出来的水都是咸的。 行船半个钟头,鳄鱼屿的轮廓清晰起来。岛屿被浓郁的绿荫覆盖,成群白鹭飞飞停停……据说俯瞰岛屿时,像极了一条歪着尾巴的鳄鱼,因而得名鳄鱼屿。 小船停靠鳄鱼屿东侧,这里滩涂开阔,离岛二三十米的地方竖着一排大网。下船后,林大声沿着狭长的堤埂一路前行,猫身钻进一个大网的破漏之处,这才上了岛。 说起林大声,他有一个比名字还“大声”的外号——鳄鱼屿“少岛主”!他的父亲林北水,则是鳄鱼屿的“老岛主 ”。这个20分钟就能环岛一周的小岛,现在居民就3人(加上林大声的母亲),他们在这座空岛上生活了27年。 这想必是很多现代人的梦想:守着一块世外桃源,与世无争,安稳度日。但对于老少两任岛主而言,生活在鳄鱼屿的二十多年间,磨难远远多过享受。 二十年前,鳄鱼屿完全是一座荒岛——岛上只有6棵榕树,盐碱地种花生不生、种瓜瓜不长,加上海风和海岸的侵蚀,小岛海岸线每年向后倒退至少2米。 1990年,“老岛主”林北水与两名村民合资租下了鳄鱼屿十年搞经济作物种植。在此之前,他跟村里大多数人一样是个渔民。那时,他和二哥搭伙“讨海”。这个差事虽然苦,如果能一日日将讨海技术学到手,日后生活也能图个温饱。 但没过多久,林北水的家里横生变故,他的妈妈、大哥、还有教他捕鱼的二哥相继去世。出于经济上的压力,他不得不一个人出海捕鱼,但没有二哥的帮助,林北水完全吃不消,翻船是家常便饭。 林北水不得已去帮堂哥养殖花蛤,地点刚好就在鳄鱼屿南边的海域。那一年多时间,他就住在岛上的破房子里,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。岛上的生活虽然枯燥,但林北水平时性格沉闷,呆在岛上反倒觉得自在。那时候他就想,“能够把这个岛建起来就好了,到时候就可以在这里安度晚年了。 第一年,三个人在岛上种地瓜,“藤只有一尺长,结不了瓜,每个人亏了2000多块。”第二年,两名合伙人撤资。岛上根本不适合栽种任何经济作物,再呆下去只是烧钱,及时收手才是明智的做法。林北水当时已没有别的退路了,为了以后有个养老的归宿,他只能选择坚守。 光秃秃的鳄鱼屿难以抵挡海浪和海风的侵袭,海岸边的巨石早已被开发商挖走,失去了屏障的保护,也许再过几年,这里将完全被淹没。 怀着这样的担心,林北水开始了漫长的种树之路,这是他和鳄鱼屿要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。 回想当年开荒种地的状况,林北水说:“在没有经验的前五年,几乎全军覆灭,种什么死什么。死了又种、种了又死……除了木麻黄能够存活,其他的尝试都失败了。” 鳄鱼屿上没有淡水,每年3-5月的种树季节一到,林北水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 “天下雨了没”。如果是旱春,他要划船回琼头村买水,每次只能挑四五十担水回来,连续浇两周才能把岛上的树都浇个遍。 阻碍树苗存活的另一个关键因素是沙地的温度太烫。如果大气温度为40摄氏度,沙子的温度就得有70摄氏度。林水北发现这个问题后,四处打听,终于在一本书里找到种植海草隔热的方法。他开始到处种海草,两年之后再种树,他的树苗成活率就从原来的5%提高到了10%。 几年过去了,林北水才勉勉强强种活了几十亩地,2000多株树。 但又什么用呢,1999年夏天的那场台风,瞬间将十年来的种树成果摧毁近半。 林北水回忆,“台风过后,岛上一片狼藉。有的树被整棵拔起,有的被拦腰折断……”那一次他损失了700多棵树,鳄鱼屿海岸线遭到台风巨大风浪的侵蚀,损失土地30多亩。 “老岛主”第一次面对着大海嚎啕大哭,但哭过之后,他又像以往无数次一样,重新开始栽树。 他真的很傻,很多村民在背后嘲笑他,说他肯定要光着屁股回陆地。没想到,“林大傻”在结束了10年的承包期后,又重新签了20年的承包合同。 在此之前,林北水因为种树已经欠债20多万元,他说,“我老婆问我,你在外面到底借了多少钱,我说,还是不要问了,你知道一定会哭的。”而先前给儿子林大声预备上大学的4万元,也被他拿去种树了。所以,“少岛主”林大声只是中专学历。 林北水二十几年的汗水与坚持,让当初只有6棵榕树的鳄鱼岛,如今变成植被覆盖率高达92%的绿洲。岛四周有成排木麻黄固守海岸;而岛的中心部分,绿荫密布,芒果、柠檬桉等树种栽种整齐;成群白鹭在岛上聚居…… 像林北水最初预想的那样,种树改善了鳄鱼屿的生态环境。荒岛变湿地,作物开始丰收,养殖的虾蟹鱼苗数量繁多。“岛主”终于可以享受自给自足的“世外桃源”生活。 彼时,“少岛主”林大声辞去厦门岛内高级技工的稳定工作,加入“老岛主”的种树行列。这决定差点没气死林北水,他并不想让儿子跟自己一样辛苦。 但按照林大声的说法,这叫子承父业。他从小在岛上生活,对于这个岛,他有他自己的情怀和打算。 为了说服父亲,他兢兢业业地开始了他的“少岛主”生涯。 2008年,通过互联网,他联系上了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。在专业组织的指导下,鳄鱼屿开始大量种植红树林。林大声说:“光在岛上种树没用,一个浪来能把三分之一的小岛都漫过去。把红树林种在滩涂上,可以抵抗台风和潮水的袭击。” 种植红树林现在成为全家人最主要的工作。林大声还通过一些非政府组织,在岛上开展“生态工作假期”活动。组织一些志愿者到岛上当义工,同时享受绿色休闲生活。 此外,他还开始了鸡鸭放养、鱼虾繁育的生态养殖计划,这些收入都将用来偿还父亲之前欠下20多万元的债务。 当鳄鱼岛开始出频繁出现在人们视野的时候,危机也跟着浮出水面。 这座岛被地产开发商看中了,他们有意在鳄鱼屿附近兴建人工度假岛。远至迪拜,近至三亚,验证了这种商业模式的巨大经济前景。游客们跟着资本从陆地碾压向海洋,似乎没有什么是人类克服不了的,一个个世界奇观拔海而起。 父子俩清楚地知道,假设项目落成,这意味着生态将再次遭到严重破坏。当然,债务的偿还也遥遥无期。命运没有给老实人们留下太多机会。 再过三年,林家的“鳄鱼屿20年租期”即将结束。那时候,鳄鱼屿的命运将何去何从,谁也说不准。 BKP写过国外一些类似经历的故事,感谢互联网,我们看到了很多愉快的结果。有些事,总要有人去做。那些践行普世价值观、执着而勤劳的人们,应该获得相应的回报。 这并不过分,不是吗? 注:本文来自优苗易购合作写手提供,转载请注明。如若图文资源侵犯您权益,请及时与我们联系,我们将第一时间做出处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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