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州人超爱的瓯柑开始采摘了 先苦后甜一味解乡愁

　编者按：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，推进文化自信自强，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。

“温州好，别是一乾坤。”这里，气候温润、钟灵毓秀，奔流瓯江，在山海交融间，孕育出璀璨的温州文化，也走出了闻名天下的温州人。

潮涌瓯江、浪花朵朵。浙报集团温州分社推出《瓯江浪花》专栏，与广大读者共飨文化生活、品读瓯越人文。

在水果王国里，瓯柑只温州独有，却也闻名遐迩：是北京第十一届亚运会指定供应的唯一柑橘类水果，曾获中国特色农博会金奖，盛产瓯柑的瓯海也是目前被国家农业部门唯一命名的“中国瓯柑之乡”……

坐着手划船，穿梭在三垟湿地……眼下瓯柑成熟了，农户们忙着采摘。历经千年风霜，温州为何始终对这小小的瓯柑情有独钟？

“柑橘出苏州、台州、荆州，闽广，抚州，皆不如温州为上”“燕南异事真堪纪，三寸黄柑劈永嘉”“柑桔产于洞庭，然始终不如浙温之乳柑”……瓯柑浑圆厚实，表相珠圆玉润、遍体金黄、通透亮泽。

瓯柑的甜酸味最为独特。果肉入口，酸苦抢先，但不会让牙齿、周围的肌理受到刺激，轻如风烟，悄如尘灰，一掠而过，静候甜来支援。随着牙齿继续咬合，甜汁拍马赶到。“金风玉露一相逢，便胜却人间无数”，唇齿生香之余，通体畅快。

周胜春供图

除了“重五瓯柑赛羚羊”的营养价值和药理价值，瓯柑也是温州民俗文化的一部分。它色泽如金，是庄重富贵之色，“柑”温州方言与“官”同音，体比桔大，也叫“大桔”，诙音“大吉”，由此在温州常以瓯柑作为祭品、馈赠、讨彩、回盘之用。如小孩上学第一天分糖果讨彩，其中“果”就是瓯柑。嫁女订婚收彩礼要回盘，除了桂圆、枣、落花生、莲子等几样中，还必备有籽瓯柑，寓意早生贵子。大热天有客上门，温州人也会用盂盆盛瓯柑款待，以柑代茶。古时还有送青柑给中举者和下乡的官员，“青柑”诙音“清官”。　　

“温并海。地斥卤。宜橘与柑。”卤指盐碱，咸地。现在独温州三垟湿地是最大最佳的瓯柑种植地。这里有着怎样独特的水土？

唐时温州刺史韦庸开展湖堤十里——随着温瑞塘河的疏通，三垟湿地与塘河之间的联系也被打通。移居在此的先民，开始大规模地围岛造田，清淤河道，至明清时沧海终成桑田。岛、洲、河的神秘布列，被冠上仙源美名，有着有纵横交错的236条河道逡巡着流水，有161座岛屿上的10000多亩良田成为瓯柑的家园。

“落日放舟循桔浦，轻霞入路是桃源”语出龙湾明代政治家张璁的诗句，写出三垟湿地水汽氤氲的诗意之美，水天一色的自然之炫。因东边是罗山，湿地也在青山隐隐水迢迢中，接受来自罗山净水日夜不息的馈赠。得益于一年四季充足的阳光和充溢的雨水，使这片土地的温度、湿度得以维持适中，制造出更为独特和优良的品种。

土壤是瓯柑安身立命的基础。当地土层深厚，砂质壤土干时可成块，一掉在地上会四分五裂，湿时在手中有黏性，所以其树根系可达深处，干性又可保护树枝的成长高度挺直，不易倒伏。岛上陆地与水平面的距离，在50厘米至2米之间，这个距离，使得泥土层、瓯柑根系，还有四周的生态，形成了一个最佳的状态。

周胜春供图

其实三垟湿地并不是瓯柑第一个家，它更早出现在西山、水心、吴桥一带。“对面吴桥巷，西山第一家。有林皆橘树，无水不荷花”，在会昌河畔树起片片林子，曾经在梧田、南塘一带，在塘河水岸绿叶沾水，盈水自怜，后才在三垟、南白象、茶山等地落脚。

瓯柑取种的过程，需要用工具上下或左右夹紧果实，慢慢往中间夹压，将果实从囊中小心翼翼地慢慢压出，用一汪清水洗净，再在透风凉爽的条件下晾干，而非直接曝晒。

芝麻大小的种子外皮颜色随之慢慢发生变化，在室内温暖的地方存放，保持生命的健康，接下来才能在土地里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。

一米长左右的垄上，是它的床铺。一粒粒种子，经过勤劳人们的手，纷纷扬扬，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，依次落进土中。如孩子的家一般，土壤要温暖如春、干燥有度，特别是要防止外来风雪的侵袭。水肥要亦步亦趋，紧施勤洒。一年后长至一人来高了，每一根枝条，每一片叶子，都生机勃勃、绿意盎然，此时就要嫁接了。

周胜春供图

好砧木要好种子，好种子需要好果实做母体。轻拢慢捻抹复挑，嫁接刀似雕工手中的刻刀，精准熟练，一气呵成，绝不拖泥带水，造成多处创口。双面削成楔形状，刀锋再行翻转下切，砧面或中或偏上的裂口出现，楔形穗就轻轻进入了裂口之间。

苗圃里，一棵棵小幼苗，上望着天，下伸延至河岸大地，在寸寸成长中等待着蓬勃和活力，殊不知之前走的路，是刀刃相见，险象环生。

至又一轮年华过去，搬到大田定植。尚属稚嫩单薄的身子上，还有一根手指大小的木桩紧紧搀扶着，如母子间的脐带一样，使其不至于受到风雨的侵袭而弯腰。

“手汲清池自浇灌。”纵横交错的河道，为灌溉提供了充足的水源，在深勾浅沟阡陌纵横交错中，让人想起新安江、长江和黄河等伟大的水利工程原理，如出一辙，同源同宗，达到旱时可灌涝时可排的作用，而控制水分的一个重要节点在花芽分化和采果后越冬，是为了防止水分吸引过甚。

每年春风徐来，小岛上的瓯柑花，五瓣，跟叶子颇为相似，在几人多高的枝头上都会竞相开放。

此时，树上枝头绿叶在整个寒冬仍然绿痕凝注过一季后，岸上田野，房前屋后，郁郁葱葱，油光锃亮，片片托举着朵朵瓣白蕊粉黄的花朵，在三垟全域的各个湖中小岛，朵朵簇簇，片片若飞，轻风抖姿，如白蝴蝶一般，随风翩翩起舞，伴雨梨花带雨，与一碧春水或相依，或相望，或相凝，或远眺，与远山隐隐相瞰，眉目含情。

瓯柑挂满枝头。林夕 摄

湿地有了它的花，春季自是风情万种，不可方物，梅影、荷踪，还有丽花、油菜，在它的如星星一般的布满，如花海一般的浪潮，自会黯然失色，无可匹敌，

它的花香，也是别有气味，不像茉莉花那般直接撩拨人，也不像白玉兰那么诱惑人。瓯柑花是潜在的，自然的，淡然的，在不知觉间，将香气进入我们的鼻中，清新淡雅，弥而久香，韵味深厚。显得恰到好处，舒畅自在，无法拒绝。

选择一个春夜的黄昏，在大罗山、黄屿山或者马屿山，其或是湿地之外的高楼，做一个俯视或斜视，视线凭借四周明灭相间闪烁不定昏黄的灯光穿过，横掠过，把大地倒过来当天空，上面白白点点，极像夜空中的星星。它们或美艳，或冷艳，或轻扬，或静穆，或闪闪，人间有此景，只怕神仙也会误认，飘渺而进。

都说美的花开的花期短，15天之后，命运迥异的花瓣就要落地，它们的样子被绿荫掩盖，被泥土埋葬。

在经过春之荫芽和发育后，大地迎来了万物繁茂的时候，此时，瓯柑树上结成了一个个小果实。它们，如拇指大小，绿色的，如一个个小青果，或如画家笔下的一个斑点，羞答答地躲在枝杈叶子后面，不仔细看，是看不出来的，迎来这个世界的阳光、风和雨。

初夏的阳光很快赶到，从节气上看，是立夏，气温的不断攀升，带来了暖和的升级，慢慢向酷暑转变，雨水赶在午后或者傍晚，来得猝不及防，而且倾盆而下，淋漓尽致。

入夏时分，经过冬春严寒历练后的果实，内部结构发生了质变，苦味消失，酸味变甜。

而这个最为关键的过程，经过了整个夏季，待到霜降的秋季。果实也在一天天长大，从细如颗粒的小不点变成了珠圆玉润饱满胖胀的果实。一颗颗沉甸甸的果实，慢慢钻出来，几夜过后，挂满枝头，像小鸟出巢。

周胜春供图

此时果实的真容，慢慢揭开了面纱，它位于河中小岛，汲绿水之清幽，它独特的海红色，慢慢地与山上的黄色、田里的红黄色区别开来，“风味照座。擘之则香雾噀人。”（宋·韩彦直《橘录》卷上《真柑》），是指它一打开，其香气就像清泉喷出来一样扑鼻，有一点点难受，但芳香四溢，“噀”是指清泉。真柑即瓯柑，古时的叫法。

丰收时，每天河上舟舸来回穿梭，上面船老大就是种柑人，戴着斗笠，穿着雨衣，空船靠岸，离岸满仓，青绿里面有一点点黄色点缀，堆起来像一座山一样。

【浙江新闻+】

一味瓯柑解乡愁，说说您的瓯柑记忆

视频讲述人陈卫东，瓯海三垟湿地人，

尽管忙着自己的事业，却常抽出时间，

支持父母一起种植、采摘，对瓯柑依然情有独钟。

他拍了这段采摘的视频，讲述自家与瓯柑的故事。

瓯柑，独特的味道，留下独特记忆。

也许，瓯柑里，有成长的故事，有难忘的经历，

也欢迎来分享你的瓯柑故事。